White clothes

●大叔之爱。

●CP:牧春(牧春牧)

●时间线:第六集之后

1

牧凌太和春田创一分手了。

在早早确认自己性向之后,与同性之间的交往与分离,牧并没有缺少过这样的经验,一次次的双手交握,一遍遍的分手别离,不算稀罕的场面他经历多次也早已见怪不怪。

住在临时居住的月租公寓里的一段时间,尽管一切家务还是整顿稳当,生活依然正常作息,但每天早上清醒过来时睡觉的枕头上湿答答的一片,即使他都花上不少时间清洗的状况下,牧也发现了这次经验与以往的不一样。

手指微微使力的捏着布料,牧望着被水渍染了的枕头套,在晕黄的灯光下眼中尽是受到胸中情绪的水光,耳边传着水龙头下的水声边,一点一点的咬下了唇。

怎么办。

布料在水的浸泡中已经过了一段时间,被清洗泡泡来来回回洗刷好一阵子,深刻的水渍印痕却依然深刻的留在布套上,长时间冲洗下来没有半点效果。

为什么。

看着依然毫无办法的枕头套,紧抓着布料的双手不禁颤抖,原本控制的情绪似乎即将从胸口泄洪,牧无力地将自己的所有表情埋进那花了不少功夫的布套中,压抑的低声啜泣。

2

成为社会上的成年人,没有因为情伤而可以不工作的借口。前往公司的路途变了,身边的人不在了,不必再早早起床准备两份一样的便当,牧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,正常时间到了办公室进行一天开始的公务。

尽管他作风正常,将心思全数专心在眼前的业务上,身边不时传来的各种耳语却依然一个个的传进脑中。春田前辈又迟到了。春田前辈又被麻吕君欺负,他只是随便说说话为什么你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春田前辈被武川桑叫过去了,应该不会被刁难吧。

“…ki…牧君!”

“诶…啊!是。”

濑川舞香看了眼叫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的后辈,转过视线捕捉到原本就在旁边的春田明显的僵住,在牧走过来与他身肩并立低下头,原本说着话的热烈情绪在不明之中完全失了气焰,两人视线完全不对焦,和以往的好关系截然不同。

武川只在两人间扫过一眼,也没多说什么,脸上依然维持着一贯的冷静表情:”牧,春田,明天有个客户会到新地区参观,你们去负责接待,这是客户的需求和资料,交给你们了。”

无视前辈的”诶!”表情,牧应声回答便将桌上的蓝色文件夹拿走,想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好研究一番时,却被濑川前辈的声音停止了步伐。

“这次的客户要求很多,隔壁的会议室现在还空着,你们去那里好好讨论吧~”

牧转过视线,几乎可以看见濑川前辈背后”不怀好意”的微笑。

“诶诶!濑川桑,不不不需要吧,我和牧在这里说就可以了…”

“你以为是多小的案子?”毫不留情的将春田的焦急拒绝反驳掉,武川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”在这里你是要打扰办公室的清静吗。”

在所有退路都被打退掉之后,牧和打击不小的春田走进了隔壁的会议室,两人先是静静的阅读着报告,毫无互动。

说实在的,他们两人的情况即使不说,外面的人们大概都已经察觉到。对于武川的态度,牧依然感到有些惊讶,对于眼前离他坐着斜对角的春田前辈,更是有些紧张。

看着数据的同时,牧不禁分神望着一段距离外的前辈,他手上拿着笔不断的注记,口中念念有词,似乎对内容有不明所以的疑惑,不时搔着头,又捏捏自己的鼻子。

实在可爱到不行。

思绪从脑中迅速闪过,牧一个回神冷不防地将自己的注意力努力收回到原本的文字上。

“那…那个,牧。”

“是。”心中一阵翻滚,自己应答的速度快到他都不敢相信。

春田前辈将他对新案子的想法分享了下,并问了他的想法。虽然表情上没有太多情绪,牧其实心中松了口气,尽管前辈仍然口气拘谨小心,不如最初热情的没有距离,但至少在公事工作上面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远到像现在一样,是个遥远碰不到的对角线。

“那个,我下午会去现场看看,我要先和武川桑提报。”牧看见春田前辈紧握了下手,似乎下了什么决心,坚毅的表情是牧最为熟悉的坚定,那是每次他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明确性示弱的时候,前辈毫不退让的反常举止。

大多数的时候他为了春田前辈着想,不会在大众前做得太过,像是在大街上牵手,在躲避视线下接吻,那段短短的交往期间回想起来,反而都是由春田前辈主动来的珍贵记忆。

“你要不要一起去?”

“…”差一点,心口一松,他差一点就开口说”好”了。”抱歉。我还有公务没做完,那边就拜托春田前辈了,可以明天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吗?”

这样的额外互动还是少一点,私下一起外出的机会不能有,那天好不容易放下的手要是再次在身边挥舞,牧没有可以放着它在那里摇晃的定力。

尽管是在笑着,明明嘴角带着弧度,牧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股酸意从心口直流而下,直逼眼中的湿意,叫人不耐的想狂啸出声,却不得不把所有心声封锁喉中,咬紧牙关。

“…好,辛苦了。那明天再说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望着前辈背着光的走出会议室外,被打开的门慢慢的阖上之后,牧渐渐低下头的缩在桌边,将头埋在自己臂弯之中,让眼泪染湿黑色的西服袖子。

对不起,春田前辈。

3

中午午休的时候,春田创一已经不在原位上了。

牧收拾解决的便当盒,在剩余一点点时间的闲暇之中,望着前辈的空位,放着自己的心思飘荡。

要说会不会后悔春田前辈的邀约,牧觉得可惜,却丝毫不感到后悔。他明白前辈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,85岁的大脑不能迅速进入状况早已心知肚明,就像交往的时候前辈努力适应并响应他的一切,那么就算分手了也可以好好的忘掉那一段记忆。

花上些时间就足够了,春田前辈会忘掉他的。

“你们那是怎么回事。”

算不上一贯工作状态的武川站在牧的背后,语气间火大的足以让牧相信他已经完全发现了他们分手的事实。而牧不知道的是,他静静地将手中的水瓶盛满水的动作,以及装作平淡的表情,更加令武川想揍他一拳。

“没什么,”牧淡淡的说道,将满水的瓶子迅速转紧了瓶盖,对自己嘴上的话语表现的极为不在意”只是分手而已。”

不过这对武川一点用都没有。

“这就是你的结论吗。让春田更幸福的结论?”武川没好气地看着牧故作平静的镇定,揭露出他心底下的秘密”就算你仍然忘不掉他。”

牧抬起了视线,紧抓着保温瓶的手指不禁开始用力。他知道武川很了解他,过去的那一段时光让这个人对他了解透彻,即使在社会上成长了,会隐瞒会伪装情绪,武川政宗依然是在最初的时候,陪伴一路上成长的人,足以识破他努力掩盖一切。

“我会忘掉他,”就像是宣示,说给对方听也是灌输着自己的誓言”就算现在还不行,迟早我可以忘掉。”

有什么难的,晚上睡梦中出现的幻境不会一直出现,就算那晚春田前辈的哭泣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,泣音回荡不去,画面深印其中。只要一段时间,一点一滴地就会从他的心中消失。哪一天光明正大的作为工作的后辈,为他的婚礼喝采…

“你可以,那你就知道春田可以?”

“春田前辈…不需要我担心。”

武川一个箭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,一时之间气恼的情绪充满了整个脑袋,他双手提起了眼前旧情人的领子。明明眼中的哀落伤神无以言表,整张脸都是与嘴巴上的话完全矛盾的表情,牧依然毫不自知的态度足足让人火气整个升上来。

“我告诉你,你还是像以前一样,”武川狠狠的说道”幼稚的像小孩一样。”

“…”牧没有回话,也没有反抗让武川放开他。

“当初分手的时候你说什么?想独立,结果住到春田家去了。现在呢?”武川提高了些手腕的高度,逼得牧抬高视线和他对视”为了他的幸福,跟他分手了?”

我告诉你,你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,是个不会说实话的家伙。

武川一个用力放开了牧,迅速转过身不再将视线浪费在他的身上。

牧静静地留在原地,手中的瓶子早已消失在手中,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,滚的远远的。

4

当牧回过神来时,落地窗外的景色已没入黑夜,办公室中空无一人。

望着老早超过下班时间的钟表,桌上的公务进度远远不如意料中的顺利,牧低声叹口气的在办公桌上趴了下来,闭上眼。小憩之时,脑袋中也尽是下午武川政宗的训斥之言。

夜半之时的空气十分清静,毫无作响,即使回到那清静一人、整齐稳当的住所,心中所需的缺憾无处填补,也再无那好几日间就要重新打扫的”狗窝”一般,宛如家一样,热闹又炙热的温暖。

实话?

他怎么可能说出口?

那天春田前辈与千珠桑的拥抱仍然烙印在他的脑中,春田前辈的母亲所盼望的希冀之言依然伴随他的耳边。前辈和他是不一样的人,生来即使不受异性欢迎,正常的人生轨迹却是受他的干扰而破坏。原本可享的天伦之乐,在他任性之余,应是该还回去了。

理智上线分析了这么一段,合情合理,对于春田前辈是最好的。牧吸了吸鼻子,唇下感受着牙间的锐度,控制着自己不要太过情绪化。

“…哇,这么黑,也是啦,大家也该都回去了…”

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牧顿时一僵。

“诶,怎么会还有亮光?”春田推开办公室的门,在牧的目光下吃惊地急速冲到跟前,睁大眼睛的望着他”牧!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!难道麻吕那小子又随便推托工作给你?那家…”

看着前辈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不对劲,牧暗暗松了口气,心中的紧张缓缓放了下来。在对方仍旧碎碎念个没完,想着要如何对外星人后辈算账之际,一手提起公文包,迅速将桌面上的相关资料和报告尽数扔进包里。

“时间差不多了,前辈,我先回去了。”

“诶,是吗?”春田忽然被点醒,神情开始逐渐慌乱,开口的话也渐渐的言词不顺”也、也是啊,都已经时间、很晚了嘛。”

牧瞥了他一眼。想问问他下午顺利吗,有没有发生些什么意外,话到了嘴边又不禁吞了下去。提起收拾好的公文包,一心一走了之,在经过前辈身边时注意到了个与往日相比从不存在的东西。

…有香水味。

“前辈下午有遇到这次的客户吗?”

“啊啊,有啊有啊,就像照片一样,是位相当成熟的女性。”惊觉牧的停留,春田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欣喜的一面,开心的情绪一上来话又逐渐上涨增多”牧怎么知道了?”

牧抿了抿嘴,张口想说些什么,却又中途闭上了嘴。

……就算是香水,那得黏得多近?才会被沾上。

“就算是客户,双方应当保持的距离绝对要把握好。春田前辈都多大了还搞不清楚。”抓紧手上的提带,牧控制着最稳当的语气,平稳着心绪,不放一点情绪化的字眼。即使内心波涛汹涌,对于春田前辈”老好人”的态度火大到不行。

“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,但对方就是靠近上来,我…我…”春田平时迟钝的心思此时难得不发挥作用,警觉的发觉眼前的后辈低气压指数似乎越来越高,不快的表情逐步加深,立即改口”我真的有好好推开啊…谁叫牧你不陪我去!”

春田毫无意识的撒娇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对牧很受用。双眼不知觉的放大,歪歪斜斜的看着他的视线,语气间带着孩子般的任性,有时候手上的动作还会在他的手腕上或肩膀来回骚动,让人不心痒都不行。

而那份心动,现在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。

“也是,春田前辈一个人也没问题,抱歉。”牧低下头,道个礼,心绪间充斥想尽速离开的想法。快…快…

“但是啊!”就像那个晚上一样,牧的手臂被春田狠狠地抓住,那般握力依然与那天一样,伴随着丝毫不打算放开他的力道”我没有牧真的不行啊。”

在春田看不到的地方,留剩背影的牧,缓缓地瞪大眼睛。

“今天的客户,倒垃圾,煮饭,还有打扫,我可以改正,我很努力在学着做了,但都没有牧做的那么完美啊。”春田见眼前的人毫无所动的站立,竭尽所能的话语带着焦急,语句不顺的尽其所能挽留。

那天举列的各种叮咛被好好记住并实行,春田前辈为了他而付诸行动的改变,心软而感动不是没有,但是对于他来说,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。臂上紧抓的手似乎颤抖着,仍不见趋缓的力道动摇着他,心中的酸楚逐步加重加深,不耐与烦躁更是毫不受控的直线滋长。

”啊,还有洗衣服,这个我老是搞错。”

白色衣服和彩色的混着洗,是会染色的!”牧转过身一把甩开春田的拘束,望着因为他忽然提高音量的口气而愣住的春田前辈”白色的衣服是不能和彩色的一起洗,也该记住了吧。”

原本就是白衣服,本身就是白色的,和彩色的一起洗就是不可以。人们喜欢原本清澈的白色,纯洁无垢的白,就不该让它和彩色混在一起,污染,弄脏,白色的颜色就该保持最初无暇的模样。

在牧无所意识之处,他双眼凝结有神,即将泄洪的情绪一点点的从中倾露,春田被吸引般的左右凝望,在牧一个反身,带着毅然决然的脚步即将走出门外时,他再次义无反顾地追上,强硬的扳过身子,用力的抱住他。

“春田前辈!放开我。”

“那又怎样!”

“什么?”

“那又怎样!那些家务我迟早会把它们全部学会,”春田紧紧将怀中之人抱紧,充满力度的手臂肌肉死死的环住肩膀,努力的不漏掉任何的空隙”明明我喜欢牧,难道你不信我?”

…就说,重点不在这里了啊。

虽然心中如此想着,脑中仍然不停回放着春田前辈的告白,牧心口顿时松动,原本架在眼周的泪水更是禁不起的逐渐溃堤。春田见头靠在自己肩上的牧不断啜泣也慌了,以为自己自以为是的行动让牧讨厌,顿时想放开手的同时,耳边却听见那杂夹在泣音之间的话:”…笨蛋,前辈明明只是个笨蛋…”

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反感的样子,松了个口气的春田不禁伸手轻按了牧的头“是个笨蛋还真是抱歉啊。”

 

感受着前辈温度的牧,慢慢的闭上眼睛。

真的,好温暖。

 

 

番外1

牧:千珠桑不是和你告白成功了吗。

春田:谁说的!我可是很有礼貌地拒绝了啊。有你在,怎么可能接受。

牧:那你妈妈怎么办。

春田:喔…这个确实是个问题,找机会我会跟她说的。

牧:是吗。

春田(捏脸颊):你该不会又不安了吧…就算她不同意我一定会把她说服的,你可是我喜欢的人啊。

牧:恩。

 

番外2

牧:前辈,白衣服彩色衣服的事情…

春田:啊啊啊我会记得啦!下次绝对不会忘记分开洗。

牧(笑):看来前辈没意识到,果然是个笨蛋。

春田:你到底在说什么啊!

 

番外3

春田:对了,牧是怎么知道下午我有见到客户?明明她是临时自行来看房子的,你是占卜师吗。

牧(翻白眼):前辈身上有香水的味道。

春田(左闻右闻):诶诶诶!真的假的!

牧:她对你干什么了。

春田(察觉不对):也…也没有什么,就是摸了下脖子而已

牧:是吗。

春田:喂!喂喂牧你咬哪里啊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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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18.06.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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